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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鲁班”携“宝藏级”海黄重器亮相文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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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5-17 17:05

第十五届深圳文博会5月16－20日在深圳会展中心隆重举行，这是中国唯一的国家级、国际化、综合性文化产业博览交易会，被誉为“中国文化产业第一展”。在为期五天的展会中，著名明清家具设计大师伍炳亮展出了他近期精心制作的一批黄花梨、紫檀家具精品重器。在黄花梨家具步入艺术品收藏时代的今天，能够看到这样一批海南黄花梨精品家具实属不易。

据了解，伍炳亮自2007年参展文博会以来，年年获得文博会最高奖项“特别金奖”，由此创下“十三连冠”记录。该奖项也是中国工艺美术界公认的“奥斯卡奖”，因此，这个文博会“常胜将军”的参展作品让人备受期待和瞩目。那么，伍炳亮参展的作品有何特点和艺术价值呢？对于海南黄花梨、仿古家具艺术设计和本次文博会，伍炳亮又有何感想和经验之谈呢？我们为此专门采访了有“岭南鲁班”之称的伍炳亮先生，对这些大家共同关心的问题，为喜爱中国传统家具的爱好者进行深度报道解读。

中国工艺美术协会副会长、中国家具协会传统家具专业委员会常务主席伍炳亮

“宝藏级”海黄亮相文博会，精工重器惊艳全场

本次展览中，尤为引入注目的是伍炳亮先生将库存多年的海南黄花梨油梨老料拿出来，精心打造了一批堪称“宝藏级”的海南黄花梨精品重器。早在明清时期，明式黄花梨家具便成为家具美的典范，为时人追捧备至。但也正因如此，存于海南一隅的黄花梨成片原生林资源便被大量采伐，再经之后百余年的变乱，海南当地的黄花梨原生林资源早已断层。持续到今天，不仅市面上的黄花梨家具制品已属鲜见，即便放眼整个仿古家具行业，能开料制作黄花梨家具的厂家也为数不多。一些黄花梨的精工大器，或为业内资深玩家、收藏家深藏不出，或在各大博物馆、家具艺术馆列藏。自此，黄花梨越来越远离普通大众的生活视野，而步入艺术品收藏时代。

明式海南黄花梨四平带托泥大画案(伍炳亮作品)

在这种背景下，本次文博会上以集中展示的形式展出的一批“宝藏级”海南黄花梨家具，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这批黄花梨家具款型各异，涉及椅凳、桌案、箱柜、床榻等各类，不乏一些精工重器。其中一对“明式海南黄花梨素身顶箱柜”，以伍炳亮几十年来珍藏的海南黄花梨油梨大老料制成，体量巨大，气势逼人。全柜结构简洁，直棱直角，有渊渟岳峙之姿；上下面板皆为双拼而制，极为珍贵罕见；虽通体素身，不加人工雕刻装饰，但其木纹瑰丽通透，别具妙趣；隐人工之机趣，而求自然之意蕴，如璞玉混成而又面面耐观，藉以上乘之材，尽显传统家具之神髓，成对并立，令人倾倒。这对家具作品用料豪奢，不吝其重，将伍炳亮豪放大气之风格发挥得淋漓尽致，从中契合了伍炳亮本人的修养品味，作品风格与作者性格两相配合，成为一个整体，所以称得上是他的代表之作，不愧为艺术收藏级别的精品。另有四件一堂的“明式海南黄花梨圈椅”，款式经典，设计协调优美，工艺精湛，用料讲究，以求整体达到色泽纹理统一，采用难得可贵的超千年顶级海南黄花梨野生森林油梨大老料精制而成，堪称存世量极少的富有艺术含金量的高端艺术珍品。

这批“宝藏级”海黄精品家具的推出，如破坚冰，使大家在重拾难觅的海黄之美的时候，面对的不只是画册图像，而是实在的各式经典款样。据了解，它们基本都是伍炳亮在近年来的新作，而用于制作的木料，则是他近年从海南高价购回再加上前期点滴攒存的海黄老料，整个木料积累过程跨时长达十余年，可谓来之不易。因此，对于这批海黄家具的设计制作，伍炳亮显得十分谨慎，从选料开料到绘图设计、制作，全身心参与到每一设计制作环节。而谨慎之外，他也十分从容，因为并非是依客户订单而设计制作的，纯粹是发乎自身兴趣而为之，所以他很享受参与整个过程所带来的快乐。之所以如此，有很大一部分缘自其个人深厚的“黄花梨情结”。

行业情怀与民族责任，大师的海黄情缘

回顾与黄花梨的结缘，伍炳亮往往不胜感慨。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伍炳亮便已开始走进海南岛，期间他走遍了岛上的每一处村寨，以收购老家具和黄花梨材料。对于首次接触黄花梨及其老家具的经历，他记忆犹新——那是在1982年的三亚崖城地区。据他的回忆，初见之时，他便折服于黄花梨的瑰美动人的天成之美，从此拉开他购藏黄花梨及其家具的序幕。

自此而后，伍炳亮对黄花梨与传统家具艺术的喜爱与日俱增。期间，藉由一代古典家具研究大家王世襄先生两部巨著——《明式家具珍赏》与《明式家具研究》的先后出版，伍炳亮从中获得不少启发和帮助。正因受书中传统家具艺术魅力的感召和吸引，他开办了仿古家具小作坊，正式从事明清老家具的修复、仿制事业。与许多同期同行一样，伍炳亮在此阶段进行传统家具的设计制作，所使用的材料都是以海南黄花梨为主。这些材料大多来自于海南当地经砍伐后遗留在山上的树头、树根，以及一些村寨里的盖房老料、老家具拆解料。当代仿古家具行业早期的黄花梨家具制作就是靠着这些旧料才得以支撑起来的。

明式海南黄花梨有束腰霸王枨素身条桌 (伍炳亮作品)

随后的九十年代，海黄资源渐趋枯竭，但越南黄花梨的引进成为伍炳亮锻就其个人风格的一大契机。期间，伍炳亮从各种渠道阅览并精选了一大批经典家具款型，加以改良设计创新。这些家具风格各异，不囿于一时一地，跨越明清两式，涵括南北三作。其明式仿古作品，鉴取了广作家具的一些特点，用料厚重大气，风格雄浑壮硕，在传承明式家具艺术之时另辟蹊径，开豪放一派，别于传统的纤秀。其清式家具作品，对一些家具原款予以改良，如弃除一些宝座的沉重地平，而换成托泥，使整体造型更显圆浑，又不失原来的肃穆威风，呈现沉穆朴茂的风貌，从中也沿袭了其惯有的豪放大气。

对像伍炳亮这样很早便涉足仿古家具行业的人而言，他在入行早期得以有机会接触相对充裕的海黄材料，并制作了为数众多的海黄家具。在他心目中，海黄也已非简单的一种材质，而更应视同一位挚交老友，记录了他从业早期的经历，承载了那时的回忆。在随后的行业生涯中，一方面，他的设计制作水平得到不断的提高；而另一方面，海黄则在短短的一二十年时间中由盛而衰，资源很快被消耗一空，相应地却没有涌现多少精品家具予以传承。对此，伍炳亮坦言：“在起初的创业中，海黄带给我们的是财富，使我们在业内得以立足。但限于当时的制作工艺水平，我早期制作的那批海黄家具，并不能让自己满意。而在今天，看到海黄资源的枯竭，我更觉得有责任去为它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用最严谨、最负责任的态度，去做一批既对得起前人，又经得起后人检验的家具出来，真正赋予这些木材第二次生命。”很多做得满意的家具伍炳亮并不愿意出手，不少发烧友便一趟趟反复地和他磨，所以很多人都笑他卖家具像嫁姑娘一样。

因此，对于行业来说，海南黄花梨的资源是稀缺的；对于耳顺之年的伍炳亮来说，时间是稀缺的；对于市场来说，能够问鼎明清的传统家具精品是稀缺的。在这种情况下，伍炳亮将自己的“宝藏级” 海黄家具精品在文博会上进行系列化展出，这其中既有个人的情感寄托，同时也承载着一份对行业、对民族的情怀与责任。

“试金石”与“照妖镜”：反思乱象，照见未来

正因为材料来源极度稀缺，海南黄花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反而成为了中国传统家具高下优劣的验证标准。在材料如此稀缺的情况下，企业是否有胆量和实力开料制作海南黄花梨家具？在如此高昂的价格下，企业是否有信心将制作出来的海南黄花梨家具卖出或超出材料的成本价值？这是需要企业权衡的现实问题。从最初的相对充裕与廉价，到现在价格的高不可攀，海南黄花梨见证了中国红木行业发展过程中的所有问题和乱象，在海黄家具身上都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要想家具卖出或超出海黄材料的价格，就必须要求制作出来的家具在工艺、文化品味、气韵格调等各方面能远远超出材料之上。

海南黄花梨就像是一块试金石，你可以把海黄材料做成糟粕，也可以把它变成黄金。制作者通过做海黄家具，来还原自己，把材料变成了糟粕，你自己就是糟粕；把材料变成了黄金，你自己就是黄金。在红木材料日益稀缺的今天，海黄成为红木家具行业的照妖镜，既能把一些东西打回原形，也能让优秀的东西借力发力，逆势而上，登上更高的层次级别。

明式海南黄花梨背板拼格万世太平方脚大号四出椅（伍炳亮作品）

在这种背景下，伍炳亮和他的海南黄花梨家具便显示出独特而无可替代的重要意义。虽身处岭南，但伍炳亮的创作从未被一地一域所束缚，而是兼容并蓄，在“广作、京作、苏作”三大流派基础上，搜采广博，极深研几，合众长为己有。从早期的仿古制作，到后来的创新设计，伍炳亮作品一直广受赞誉，由其从家具审美和制作实践中总结出的“型、艺、材、韵”理论体系也早已为业内外接受，成为仿古家具的设计制作和评判准则。因为其在传统家具领域内的突出贡献，伍炳亮荣获我国工艺美术行业的至高荣誉“第一届中国工美行业艺术大师”称号，成为在中国传统家具领域获此殊荣的第一人。马未都评价伍炳亮仿古家具“有老气”，海岩则称其“不让古人”。例如，他本次参展的“明式黄花梨素身圆角柜”简俊清雅，型制端美圆朗；“明式海南黄花梨素身顶箱柜”则用料豪奢大气，造型雄浑朴拙。一秀一豪，既具个性特点，亦诠释了传统家具的真谛。伍炳亮的这种创作态度和制器风格，恰恰回应了当代仿古家具行业设计能力问题，对于行业的转型升级，也有其重要参考价值和引导意义。

大师典范：包前孕后，盛世创造杰作

在当代传统家具核心价值明灭不清的当下，需要借助市场之手去粗存精，优胜劣汰，也需要有识之士弘扬推动，更需要树立精品意识，尤其需要挖掘在传统家具领域具有价值的器物和人物。我们相信，任何一个时代都有文化的精英，都有优秀的匠人，都可以创造出伟大的作品。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伍炳亮和他的海南黄花梨家具秉承了中国传统文化历来所推崇的“化古为新”、“借古开今”的宗旨，既有包前孕后的胸怀，亦有熔古铸今的决心。本次参展的“宝藏级”海黄家具，是伍炳亮全心投入创作的成果，最好的材料配合了最好的款型，正是对他这种宗旨和胸怀的最好展示。这些参展家具作品的整体比例协调和各部细节把握都十分精准，无可挑剔，在当代仿古家具可以说是做得十分顶尖的，在仿古家具的各个门类中都堪为典范代表。

明式海南黄花梨月洞形架子床（伍炳亮作品）

对于当代传统家具行业而言，伍炳亮的海南黄花梨家具既是试金石，也是照妖镜，既测试出了当代传统家具的真实分量和价值，也映照出了中国传统家具行业的未来发展方向。在此，我们衷心希望，通过在文博会这样高级别平台上，对伍炳亮这样大师级、“宝藏级”作品的展示，能够唤起人们对于重建中国传统家具结构体系、树立传统家具参照标准的信心，以包容古今的气魄，领时代之“风骚”，向内寻求传统家具的传承与延伸，向外找到未来的方向与路径。正所谓“见贤思齐”，愿每一个从业者都能以大师为榜样，力争在这个盛世里，创造出更多杰作来。（作者：占沛君，本文刊载于 2019年05月17日《深圳特区报》。）